“啪!”
罗德被一泼水直接拍醒了,浑浑噩噩地打量这四周。
房间很窄小,也很压抑。铁墙、铁壁、铆钉无数,桌子一张。桌上有一盏台灯但微弱的灯光被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对面坐着的两人的面孔。
“欸?”罗德摇了摇湿漉漉的头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罗德看到自己只穿着一条白色四角裤被用“大”字型绑在一个立着的木架上,绳子中的水渗出到手臂上,想必是浸了水,使绳子更韧了。
“清醒了吗?”一个女斯巴达样的声音发问了,明显是王薇。
“你们······”罗德下意识的使劲挣扎“你们和那个职业杀手,是谁派来的?”
罗德还记得一点之前的记忆,他被一个男人用死亡威胁逼他说出了记载着祖坟所在地的珍贵复刻件。职业杀手离开后,就在自己都以为要被扔在某个小黑仓库里自生自灭的时候,一个明显不同的脚步声踏入(王宗),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你觉得这问题有意义吗?”王薇顿了顿“还是说······你觉得你有资格和筹码跟我们谈判吗?”
一旁的王丽丽偷偷笑着,她没聊到她私下告诉流云的“通关秘笈”会使罗德直接判定流云为“职业杀手”。身处高处的王丽丽知道,每个在地下基地中的王家人在前期都接受过同一套的训练以锻炼心智。也许有时候接受的训练科目顺序不同,但总的数量,总的种类是相同的。但一般“长辈们”出于报复心理不会对刚入道的“雏鸟”们传授经验的,理由类似于“小时候我被老师逼着抄古诗五十遍,长大了我要逼老师的儿子(女儿)抄红领巾守则一百遍”什么的。
然而今天王丽丽为什么在这里呢?同样,是因为【身在高处】。
在这小小的地下基地中,也是会有人试着去争夺,试着去尝试一下权力的。毕竟【权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所有社会大部分人的人生追求。
今天,是王丽丽的考试日。
“呃······”罗德沉默了,主动权的确不在自己手里。
“据我们所知,贾尼别克汉可没有中原人看天象和风水的本领,马上民族能跟铁木真学点兵法上的弯弯绕已经很了不起了,又怎么会画出标准的星象图呢?他顶多也就是照葫芦画瓢用在中原抢来的文房四宝素描一下风景罢了。”王薇不以为是的长篇大论着。
罗德呼吸却有些乱了。
“所以,他那小学生级别的画风让我只看了个半懂——但是!”王薇拍案而起,哥这桌子绅士这罗德,一字一句的说:“再给我剩下的半张,我就能全——懂——了!”
罗德从头冷到脚,他知道剩下的那半张在哪儿,因为这正是他和妻子分居的原因。可是--不能说!不能让她们母女卷入这场漩涡!
即使两人的感情已经破裂,但罗德还是挨着以前的她,守护着现在的她,这份心意从确立起就未曾动摇。
——但很可惜,铺在历史滚滚车轮之下的,从来都是尸骨累累的腐臭污泥。
在光冲破不开的黑暗中,王薇用沉重的声线对她下令了:“丽丽,开始了。”
“是。”小萝莉点点头,从桌底下抽出一个手提箱对着自己拔开插销,打开。
台灯黯淡的光芒下,是一双娴熟的小手。
拆开密封防菌袋,取出消过毒的针管,放在桌上。再拿出一个曲颈玻璃瓶,另一直收你握着砂轮在颈口用力刮几下,用力一掰,曲颈与瓶身一分为二。左手中指、无名指、尾指圈住瓶身,食指、大拇指轻握针管下探,右手食、中二指夹住针管两个侧翼下方,拇指抵住内筒上拉吸液。将针筒倒立,轻弹几下,同时推内筒,直到挤出几滴水珠为止。
这套手法王丽丽已经练习了上百遍了,分毫不差,王薇在心里打了满分。
“这······这是什么”罗德颤抖着发出一句。
“东茛菪碱。嘛,就是吐真剂。你的身体还是缺血状态,祝你能活下来。”心理暗示打入。
“不!不要!啊--”罗德浑身炸起一层鸡皮,身体左扭右扭,抗拒打针。
“卜~”王丽丽右手迅速戴起指虎,一拳打到罗德肚子上。
“咳!”罗德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剧痛使他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王丽丽则趁此良机,左手针筒对准罗德的右肘弯的一条红黑色血管扎了进去,透明的液体随着内筒的推进下被一点一滴的压出针管外,融入血液之中。
东茛菪碱,是一种优秀的麻醉剂。但是,美国的一个医生做过实验,给实验者注射一定浓度的东茛菪碱后,实验者会陷入一种催眠状态,可以下意识的回答一些问题。但可惜的是,东茛菪碱并不能当吐真剂,因为世界上还没有那个国家研发出了可以绕过大脑防御机制直达记忆区域和语言区域(用于说话)的完全型吐真剂。
相近的是,喝酒的人会发现撒谎比不撒谎难,为什么呢?因为撒谎也是一种脑力运动。大家都知道,正因为人撒谎时大脑某区域会发出反抗的的神经脉冲,才有人制成了测谎仪。再加上,喝醉酒的人,思考力直线下降,大脑也会珍惜不多的计算力资源。由此,除了维持正常身体活动的大脑调节功能外,会引起多余区域发生计算力消耗的行为都是大脑所不允许的,人也会说出真话了。
东茛菪碱就是以上的原理。
“你你你你给我打了什么?”因为未知的恐惧和开始生效的麻醉剂,罗德说话开始口齿不清了。
王薇不得不刷一下存在感了:“你丫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问了?俘虏就该他m的给我拿出点俘虏的样子!”
罗德被吓得一啰嗦缩头,不敢说话了。
“吐真剂啦吐真剂,不说第二遍了哦。”王丽丽眨巴一下眼睛,退回桌后。
“接下来给我好好回答问题,不然有你好受的!”王薇又放出一句狠话。(听起来有点像反派flag,不过本书从来就不想分什么派的说~)
“你们死心吧!”罗德鼓足勇气,卯足力气,尽管说话时已经有些哭腔了“这次我死也不会说的!”
“废话!你死了怎么说!”这次轮到王丽丽来刷存在感了。
罗德突然想到一个很普通但很有用(自认为)的方法--闭上嘴巴。只要闭上嘴巴,就发不出声音了吧,更别提说出真话。
于是双方沉默了。
王丽丽和王薇倒是挺舒适地坐在椅子上,把上半身再次隐藏在压抑的黑暗中。手提箱反射着不算刺眼的光。整个房间中,只剩三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约莫一分钟后,罗德倒是有些不自然了。但,刚想开口,却袭来一阵眩晕。
“欸?”罗德甩了甩头,想清醒一些“我怎么······“
起作用了,丽丽。”王薇淡淡的说了句。
“嗯。”
没有那个家长不希望孩子的童年是幸福的,但,如果不狠心,只会害了孩子以后的发展。王薇现在能做的,只有注视,仅此而已。
王薇调节台灯的角度,使之对准罗德的脸。“唰”地一下把亮度调节到了最高亮度!
“呃啊······”突兀的变化让罗德措手不及,白炽的灯光刺入视网膜,眼睛仿佛被十万细针扎穿!
王丽丽把椅子搬到罗德的右手边,再把手提箱放在椅子上,方便拿取。
手提箱的内衬被提起,下面还有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粉末液体。而装着各式各样的银光闪闪的金属刑具的内衬,则被放置在地上。
灯光照耀。今天的王丽丽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配上略成熟的蓝色小短裤,一头长发披散背后,使那娇小的身姿别有一番风味(虽然理论上萝莉是可以“吃”的)。然,虽然很漂亮,小脸上的忧郁却化不开。
谁愿意小小年纪就不是跟同龄人无忧无虑地玩耍而是双手染上人血的味道,倾听人的哀嚎呢?
甩甩头,把多余的想法挤出脑外“妈妈在看着呢,不能这样!”
罗德眼中的景物开始旋转、朦胧,但他还是试图保持清醒。他可不想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王丽丽捏起一块薄如蝉翼的碳钢刀片,在罗德的左膝盖上方三寸用力一划,一条一指见深的伤口立即涌出汩汩血流!
“唔~~”罗德死死抿住嘴,这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王丽丽放下刀片,带上防寒手套把一块泡沫塑料拿了出来。拆开外面的泡沫塑料,里面是一个玻璃瓶。瓶子有半个巴掌大小,瓶中的透明冰块使瓶子冒着丝丝寒气。
王丽丽用镊子夹起一块冰块,将之摁在罗德的伤口处。
“固态硫酸。”王丽丽心里嘀咕一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镊子被剧烈腐蚀的同时,硫酸剧烈的腐蚀性顿时让罗德感到如灼烧般的疼痛,皮肤迅速失水化为焦黑色!
王丽丽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之前通过影片她见过一些血腥场面,但到了真的由自己亲眼、亲手来的话,感觉还是十分不同的。
收起硫酸块,镊子废弃,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筒罐子,倒出一卷毛巾。毛巾展开后可以看见内衬穿插着一排软针。
会打架的人多多少少会本能的感觉到人的弱点所在,也就是穴位。因为,与其乱打一气,不如击其弱点。而穴道往往分布在筋脉交汇之处,所以······
软针破开皮肉,刚刚刺入左手腕的筋络时,王丽丽感觉到了软针前进的阻力变大,便停下了。但,王丽丽已经“感觉到了”,也就是说软针已刺入筋络一点点。然却是这一点点,让罗德每次妄图转动手腕时都钻心的痛!
“啊——咳啊······”
“住手,住手啊!”
寒芒一根又一根在哀嚎声中没入四肢的筋脉,带来令人痛不欲生的连续抽筋。
“啊啊啊啊啊--”罗德撕心裂肺的哭喊,并因为极度的痛楚刺激下流出两行泪水,脸部表情扭曲的不成样子。
东茛菪碱在血液中扩散,已经开始影响罗德的大脑,使其注意力、思考集中力下降。让罗德崩溃般的痛楚中更添一分恍惚。
现在的罗德眼球暴突,哈喇子不断从口中流出;左大腿上焦黑的伤口被筋脉抽动所带来的肌肉抽搐翻出大量血液;四肢关节上的软针被抽搐着的肌肉搅得一动一动的,显得分外恐怖!
台灯的光晕在眼中逐渐放大,疲倦感如海浪般一次又一次袭来,全身像撕裂般剧痛。一切的一切,都在冲击着罗德脆弱的神经!
“起‘帐篷’了吗?”王薇盯着罗德的白色四角短裤“算了,濒死反应罢了。”
想到此处,王薇对女儿下令了:“丽丽,快点吧。”
王丽丽用尽量平静的声线回答道:“哦,知道了。”
半管东茛菪碱和一管稀释过的肾上腺素分别在左手、右手的静脉中注射后,王丽丽便把嵌着大量金属器具的内衬装回手提箱中,下面的各种化学药品已经用不到了。
橡皮锤、铁锤、改锥、磨尖的十字螺丝刀、yd扩张器(别问我为什么有这玩意儿!)、碳钢刀片、剪刀、镊子、尖口钳、指虎、手爪。王丽丽的目光在它们身上一一扫过,最终选择了尖口钳。
罗德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事物出现一叠叠的重影,眼皮也半开不合的,似乎随时都会睡着。
王薇看到王丽丽额头上密布的汗水以及有些凌乱的呼吸,心中不禁想到:“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叹气],果然还是要帮一把。”
想到此处,王薇站起身来,王丽丽刚想说什么,王薇就抬起手制止了她:“做好你现在的事吧,剩下的交给我。”
王丽丽点点头。她自己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动作还是不够熟练,恐怕罗德还没有撑过这次审讯的大半就会死亡,那神秘的成吉思汗的宝藏就会永埋地底,不见天日。所以,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
(下文皆为王薇与罗德的问答,王丽丽全程保持沉默)
相信大家都知道一个成语:十指连心。作为人类把梦想具现化的工具——手,总是灵活而敏感的。所以它能探知微小的变化,如温度、硬度;能进行复杂的作业,比如画画、拼积米,所以手部的神经密度是很大的。
王丽丽抬起罗德的左手,用尖口钳钳住尾指指甲,用力一扯!
“呜啊啊啊啊~~~”尖锐的痛觉化为神经冲动,直达大脑,破开昏昏入睡的欲望!
“你知道你的祖先铁木真的墓地所在地的记载载体。”
血丝分离!又一片白如羊脂的甲壳组织掉到地上--左手无名指!
“嗯唔唔唔······”罗德死死咬住嘴唇,他不知道吐真剂是真是假,但他知道只要闭住嘴就能守护她们母女的日常--
女儿还可以一如既往的上学,学习知识,下课与同学说笑。回家的时候还可以吃到妻子(前)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一边听着妻子(前)对自己的抱怨一边感受着已经残缺的家庭仅剩的一点温馨。日复一日,也许女儿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托付终身个,结婚当天妻子(前)跟男方的家人有说有笑,也许偶尔间会谈到不争气的自己······所以现在又怎可放弃!
“你把它的一半藏了起来······”
哀嚎,中指的指甲被抽离
“······另一半给了你最亲近的人······”
又一片,罗德几乎把嘴唇咬穿了
“······给了你所能信任的人·····”
再一片,罗德口中血流不止,是自己咬的
“······你知道他(她)在那儿······”
抽筋,肌肉在全力绷紧
“······你能说出来,并且你不愿撒谎······”
疲倦,眼前更模糊一片
“你知道你的祖先铁木真的墓地所在地的记忆载体……”王薇重复着,如恶魔轻念黑暗的诅咒。
······然后轮到右手
“咚——咚——咚······”罗德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把头往后磕,嘴巴张开又闭上,似要说什么却只留下无意义的唾液——他快要疯了!
“你把它的一半藏了起来……”
“唔啊啊啊······”那是喉咙深处涌不出的咆哮
“······另一半给了你最亲近的人······”
王丽丽已经戴上头戴式耳机了,里面放着贝多芬的《欢乐颂》。音量强劲,曲调欢快
“······给了你所能信任的人······”
那是黑暗在破碎,那是白昼在崩坏!
“······你知道他(她)在那儿······”
声音震耳欲聋如近在咫尺,言语缥缈如远在天边
“······你能说出来,并且你不想撒谎······”
······然后轮到左脚,
······
······再是右脚
······
······指尖全部夹上铁夹,夹子内有两排细小的锯齿
······第二针肾上腺素
······
罗德的四肢以一种惨不忍睹的方式扭曲着,地上凝结的血块中嵌着二十枚指甲和大量的毛发,已经被玩坏了。
“剩下的半张铁木真墓地地图在那儿?”王薇用很轻的声调问。
“咳啊······在······在我的······我的······妻子······那里······”没有神气的声音
“你的妻子在那里?”
“啊~[无神]······在······”
······
今天,王薇离解开倒斗界两大圣地之一的巨大成就(虽说不怎么光彩)已经不远了。历史的车轮下压着濒死的罗德。
(这章应该写的还不错吧,大家顶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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